春风得意2000年12月,薄熙来终于当上了辽宁省省长,再一次登上政坛舆论的风口浪尖。
也再一次在级别上追平了风头正盛的蠢苞、李克强等大明星。
进入新千年的辽宁省,除了昔日薄熙来治下蒸蒸日上的大连市之外,大部分城市仍处于老工业基地转型的阵痛之中。
新千年的下岗潮重创了社会,社会问题层出不穷,搞得各级干部焦头烂额,而在应付百姓之外,中纪委的专案组已经在沈阳住了一年多,不仅没有丝毫要打道回府的意思,还源源不断的从全国各地调兵遣将增援沈阳,搞得沈阳城内各路有头有脸的角色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全省上下各级党政机关的士气,几乎跌落至了冰点,面对这样的队伍,即使是薄熙来这般张扬的政坛赢家,也只能在当选省长的大会上,大谈卧薪尝胆、打持久战、勤能补拙、笨鸟先飞、愚公移山。
薄省长上任之初,4300万人口的辽宁省,已经有300多万的下岗职工,以及超过300万的退休职工,而且数据还在不断增长。
显然执掌辽宁全省的挑战,远比将大连市建成北方明珠要难得多,全省的负担之重,已非靠着一己之力拉来几个大项目所能拯救。
薄熙来放下豪言,要在他五年的省长任期内,完成一轮产业升级,并新增300万个就业机会,远远超过了朱镕基总理对辽宁省的期望。
如果按预设的剧本,薄省长应当时而奔走在招商引资的一线,为辽宁省搬回一座座金山银山,时而深入工厂矿山,为生活陷入困顿的下岗职工加油打气。
在按部就班的几年后升任省委书记,并在未来踏上更高的舞台,而在现实之中,他在省长任上兢兢业业的工作完全被人们遗忘,因为一段过于高光的插曲。
神秘的富豪 仰融的财技如果故事可以重来一遍,仰融也许会选择,把华晨集团的未来下注在大连。仰融是华晨集团的掌门人,2001年的福布斯中国富豪榜上,排名第三的富豪。
和那个年代诸多的狂野冒险家一样,仰融的身世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比较光鲜的说法,是仰融乃是1978年的大学生,毕业后进入南京军区,随后在1985年的两山轮战中负伤,险些丢了性命,死里逃生的仰融,伤愈后转业到深圳外经贸机构工作,并在后来进入西南财经大学深造,以及被公派到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是一个根红苗正的知识精英。
而另一个流传在江湖的说法,则是仰融实际上仅有初中学历,原名叫仰勇,早年曾做过厨师,后来承包小商店,再后来又转到江阴市外贸公司,20世纪80年代带着全部家当南下闯荡深圳,几经周折,慢慢走上了资本运作之路,因感叹于金融资本的力量,还把自己的名字改为了仰融,是一名疯狂的赌徒、骗子、草莽冒险家。
以上两条来路,最终交汇于仰融结识了他在资本市场的恩师,中国金融学院党委书记徐文通,正是在徐文通的指点下,仰融成为了资本市场的时代神话,不论真实出身如何,仰融无疑是那个年代,站在商界江湖顶端的成功人物,两个迥然相异的出身,反而更喂他的成功增添了许多传奇的色彩。
就像古龙笔下的小鱼儿和花无缺,一体两面,命中注定要做一个改变世界的人。除了出身之外,关于仰融的商业帝国的传说,则传闻是建立在以仰融夫人为核心的关系网络之上,仰融夫人所在的上海邹氏家族,是一个翻译官世家,传闻仰融夫人邹凯丽的二姐邹凯岚的丈夫,是中共元老姬鹏飞之子姬胜德,而姬胜德在后来卷入了厦门远华案,被判处无期徒刑。
大姐邹凯玲则在德国留学期间,与一位德国汽车工程师结为夫妻,后来这位工程师,成为了德国宝马汽车的总裁,而在沈阳本地,支持仰融的则是以非常喜欢汽车产业的市长慕绥新为代表的沈阳系领导,以及仰融的恩师,中国金融学院党委书记徐文通,和他背后的金融冒险家,显然这套说辞可以很好的解释仰融的发家。,以及后来华晨宝马的建立,但可信程度不高。
这张关系网络中的关键人物都是些不能发声的人,这一套说辞更像是为了炒作而胡乱攀附的关系,或者是为了贬低仰融的个人成就,而在事后为他安排的腐败网,仰融与沈阳结缘,源自1991年出资拯救了濒临倒闭的沈阳金杯客车厂,随后把金杯客车装入他新成立的华晨中国汽车控股有限公司,然后他通过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在1992年7月,把金杯汽车在A股成功运作上市。
10月,又把以金杯客车为主要资产的华晨公司,在纽约证交所成功上市,成为社会主义国家第一股,将一家效益乏善可陈,毫不起眼的公司重新“包装”,居然能够在国内及纽交所双双上市成功,在当时是一件不可思议的成就。
当时的中国,证监会尚未成立,连公司法都还在讨论之中,华晨的海外上市,游走在政策的边缘地带,居然突围成功,仰融的财技之高令人倾目,然而为了这次上市的一个精妙操作,为后来与辽宁省的世纪分手埋下了祸根,想要把沈阳金杯弄到美国上市,仅凭一个国有企业的概念,还不足以引起美国投资者的兴趣。
于是,在高人指点之下,由仰融控股的香港华博公司,徐文通控制的海南华银公司,中国金融学院,以及中国人民银行教育司共同成立了一个金融教育发展基金会。
基金会的性质为“非官方的非营利性组织”,基金会的注册资金由中国人民银行教育司,从“事业创收”资金中拿出10万元,华晨则出资100万元,仰融出任基金会董事、副会长,实际掌控基金会,而华晨公司的资产,则以“划入”的形式全部装入基金会。
通过这样看似巧妙的操作,解决了私营企业在海外融资的法律问题,也不影响企业的实际运营,而在海外投资者看来,华晨公司的主要股东,是一个具有中国央行背景的非官方非营利性基金会,似乎华晨就是中国央行的三产,大大激发了投资者的想象空间。
而凭着这样的背景,美国证监会官员到中国考察,也是中国人民银行方面进行接待,一些重要文件也在中国人民银行的会议室里签署,以此赢得了美国方面的充分信任。
通过基金会持有股份,相当于仰融将全部的股权赠送给了基金会,以换取华晨公司的国资背景,而仰融仍实际掌控华晨公司及继续享有原本的权益。而基金会存在的意义,就是一份仰融与国资间的君子协议,出于早期合作亲密无间的信任。
1993年9月,国有资产管理局给仰融发出了一份“委托书”,委托书称;
国有资产管理局委托仰融作为代理人,持有华晨控股有限公司中的股份。同日,仰融在致国有资产管理局的“代理声明”中称;
我在此确认,贵局是华晨控股有限公司百分之百股份的所有人,我谨此声明,我是受贵局委托,纯粹以贵局代理人的身份持有前述股份。华晨私奔,宁波项目背叛辽宁华晨的上市让仰融一战成名,但当他企图再一次如法炮制华晨的上市神话时,却被北京方面严正警告。
仰融进退不得,跌打误撞的进入了汽车行业,而在汽车行业,仰融很快展现出过人的天赋,毫无汽车行业经验的仰融,在经营上毫无思想包袱和成见,各种新招迭出,把金杯客车打造成了中国轻客市场第一品牌。
为了向上突破,华晨汽车投入巨资研发轿车产品,并与宝马、通用、雷诺、三菱、丰田、五家汽车行业的国际大公司达成深度合作。仰融称之为 五朵金花。2000年12月,第一代中华牌轿车在沈阳下线,仰融手持“中华第一车”的书法作品,向到场的嘉宾和记者炫耀。
在汽车行业几年的摸爬滚打,仰融便已成为了中国民族汽车的拯救者,虽然他的财富所有权非常模糊,但福布斯杂志仍将他评为中国第三富豪,排在同城的杨斌之后。
就在仰融的第一辆中华轿车下线的同时,薄熙来升任辽宁省省长。原省长张国光南下湖北,沈阳市长慕绥新提出以健康原因辞职,而在此之前,沈阳市常务副市长马向东落马引起的连环大案,已牵连出数十名领导,沈阳政坛的剧变,亦激发起仰融强烈的不安全感。
2001年年初,仰融以中华牌轿车使用的三菱发动机动力不足为由,开始在全球各地寻找新的合作伙伴,在德国宝马公司的牵线搭桥下,仰融联系上了经营不善常年亏损的英国罗孚汽车,垂涎于中国广大市场的罗孚汽车,很快就接受了仰融提出的苛刻方案,同意与华晨在中国建立合资企业。
根据双方的合作方案,华晨将付给罗孚一笔1.9亿英镑的巨资,罗孚汽车生产线将搬迁到位于中国的合资公司,中国生产的汽车将会被打上罗孚商标卖回欧洲,而在中国销售的汽车则会被挂上中华商标。另外罗孚还会为中华汽车研发新款发动机,并在中国生产,以提高中华轿车的产品力,如果项目得以落地,那么华晨的实力将跨上一个全新的台阶。
但仰融与罗孚公司之间的接触,完全没有告知辽宁省与沈阳市,因为仰融已经决定,要把罗孚项目放到浙江宁波。仰融对于宁波的感情,也许除了生意之外,还有着一些特殊的信仰,似乎是一种刻在血液里的亲近。
仰融在1999年收购了新的资本平台,上海市老牌上市公司申华实业,而仰融在一众潜在的壳公司中,选中申华实业的原因,也许正是看中申华实业在上海外滩即将完工的新总部大楼,这座大楼的门牌号,是宁波路1号,甚至多年以后仰融再次回国,扬言重返汽车行业,他的第一站,又再一次选择了宁波。
当然 单纯从汽车和发动机生产的角度而言,宁波也是一个不错的建厂选择,宁波市背靠长三角,配套产业丰富,而且有全国最大的深水港,非常方便零部件和产品进出口。
为了支持项目,宁波市政府一次性批给华晨3000亩土地,出让价格仅为5万元每亩,是市场价的三分之一。而除了便宜的土地,仰融还将获得投资即将开工建设的杭州湾跨海大桥项目的资格。
根据宁波市政府给出的数字,大桥建成后的投资收益率应该在12%到15%,如此丰厚的回报,以至于项目的参股资格,在当年是被宁波、嘉兴两市的地方政府,作为发放给本地龙头企业的福利。如果汽车项目得成,仰融将获得深度参与大桥建设的可能,甚至有可能获得杭州湾大桥项目公司的控股资格。
仰融计划中的罗孚汽车合资项目,计划投资120亿元,杭州湾跨海大桥则预计投资超过100亿元。而在2001年,华晨系全部公司市值的巅峰,是人民币260多亿元。
在辽宁省和沈阳市领导眼中,仰融和他执掌的华晨系,是全省最重要的产业支柱之一,对华晨的要求是有求必应大开绿灯,投入的财力物力不计其数。沈阳市领导甚至说,为了华晨,我们连买裤衩的钱都垫出来了。
计划中的罗孚项目规模之大,除了巨大的经济产值,还可以带动上下游产业数十万人的就业,确实是一个香饽饽。但以华晨当时的实力,同时开辟宁波罗孚合资工厂和杭州湾跨海大桥两大项目,在资金上需要克服的困难超乎想象。
为了宁波项目,华晨必须赌上全部身家方有成功的可能,仰融背着辽宁省和沈阳市谈下来的大手笔,传到新上任的薄省长那里,这种掏空本省企业支持外省项目的行为,着实难以容忍。若是仰融真的把公司掏空,这一进一出,将是数百亿的经济损失和数十万的就业岗位。
而华晨集团的所在地,沈阳市铁西区,正是当时全中国失业问题最严重的区域。
薄熙来找到仰融,薄熙来告知仰融,
以他丰富的招商引资经验推断出,他的南方同行显然夸大了杭州湾跨海大桥的投资前景,高估了通行费收入的同时,严重的低估了项目投资,而这个预测在后来成为了现实。杭州湾大桥项目的微薄利润,根本不足以覆盖当年投资者的资金成本。
对于罗孚项目,薄熙来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就是把罗孚项目放在他的老巢大连。但仰融却不为所动,不仅不为所动,还在宁波注册了一家由他出任法人代表的中国正通控股公司,这家公司将在未来成为华晨与罗孚合资项目的母体,
同时,他还在华晨内部建立了职工持股公司,由三千多名职工持股,如果计划得成,他将获得一个产权清晰的新华晨,并带走沈阳的核心团队,在实际行动的同时,仰融也开始在舆论上造势,频繁接受媒体采访,畅谈他对新华晨帝国的规划。
福布斯杂志将他评为中国第三富豪,资产估计为70亿元,这个数额是根据华晨系五家上市公司市值巅峰的246亿元之中,按中国金融教育发展基金会持有的股份比例估算而来,福布斯把基金会视作仰融百分之百的私产。
仰融亦不置可否,更是引起了有心人的警觉,仰融不接受薄熙来的大连方案,除了钱以外,也许还有政治上的考量,在这个狂野的年代,从白手起家到获得成功,既需要过人的商业才识,更离不开紧密的政商关系。当然,除了关系与才识,一颗熊心豹子胆亦是必不可少。
沈阳慕马大案爆发后,昔日为仰融保驾护航的沈阳系分崩离析,新上任的领导们,已经开始清算福布斯富豪榜第二富豪,排名在他前一位的杨斌。他昔日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一些所作所为,是否会被翻旧账,让他寝食难安。
而且强势的薄省长,也有自家家丁徐明操盘的实德系,随时可以将他们取而代之。早在2000年8月,徐明便在大连车展上展出了一台实德牌客车,似乎是在向仰融的金杯客车叫板。
也许正是这样的不安全感,让仰融有勇气为宁波项目赌上身家性命。第一轮谈判失败,薄熙来提出新的方案,承认仰融的初始投资以及多年的贡献,同意给仰融30%的股份。而仰融则认为,国资对华晨的投资仅有当年的10万元,因此国资在华晨中应占的股份不应该超过30%
为此双方寸步不让,因为公司的控股权,将直接决定宁波项目的生死,宁波项目,对于仰融来说,是真正的财富和自由。而对于辽宁省来说,是数十万人的饭碗和生计。
仰融在谈判中的强硬让人费解,他在谈判中最大的筹码,就是他本人和他的核心团队,是华晨以及金杯诸多合作项目以及资本运作中的关键一环,很显然仰融高估了自己手中筹码的分量,更低估了薄省长粉碎华晨与第三者私奔计划的决心。
痛下杀手 没收华晨从仰融的角度说,良禽择木而栖乃是天经地义,他仰先生一手缔造了今日的华晨。并承诺了保持华晨在辽宁省的规模,而罗孚项目现在不过是一块还未入嘴的肥肉。辽宁省便要跳出来分食,着实有点过分。
而辽宁省政府对于仰融和华晨的态度,不如说就像是养父和养子的关系,这位养父给了这位养子,尊贵的正式家庭成员地位,倾其所有支持这位养子的成长。如今这位养子小有所成,便翻脸不认人,不止是否认与养父的关系,还要带着多年来积攒的财富,去南方认他人做父。
辽宁省和沈阳市多年来倾其所有对华晨的帮扶,仰融翻脸不认,想要赖掉这天大的人情债。既然是仰融不讲江湖规矩,那么就只能变本加厉的要他还回来了。
2002年春节后,薄熙来安排辽宁省政府成立了一个工作组,要求接管华晨。3月11日 财政部下发公函,认定华晨全部资产归国家所有,并直接划拨给了辽宁省政府,依据是中国金融教育发展基金会属于国有。
仰融则做出殊死一搏,十天后华晨汽车在英国发布了与罗孚成立合资公司的新闻,同时一次性支付了罗孚公司1500万英镑的技术转让费用,并支付一亿元买下了宁波的建设用地,企图用数亿元的沉没成本逼迫辽宁省政府就范。
但辽宁省政府不为所动,一周后,工作组进驻华晨开始清查接收华晨资产。6月初,仰融飞赴美国,6月18日,仰融被解除一切职务,10月,辽宁省公安厅通缉仰融,随后,仰融在百慕大和美国发起多场诉讼,全部以仰融败诉告终,仰融案以仰融的彻底出局结束。
如果是在九十年代,仰融在海外起诉辽宁省,那薄省长夫人,开来大律师,是一定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出风头的好机会的,日后如果当上了第一夫人,这可是把面子拉满的好谈资。
可是如今,开来大律师因为薄熙来出轨,气得远走英伦陪瓜瓜读书,还让徐明给买好了法国别墅,已然完全没有了进取之心。
而踢走的仰融的华晨,赔了一大笔钱终止了与罗孚的合作项目,也彻底告别了仰融心心念念的宁波,在经营上抛弃了大批的外省零配件供应商
转向扶植省内的汽配企业。
但好景不长,新的管理团队不仅无法理解仰融留下的五朵金花战略布局,回归成为真正的国企,也为华晨带来国有企业管理混乱,效率低下的通病,短短三年,便从巨额盈利转为巨额亏损。
在未来的二十年里,华晨集团只能靠着当年仰融引进,但踢走仰融后,才正式成立的新合资公司,德国人主导的华晨宝马,输血苟活至今。而华晨的自主造车之梦,则沦为了一则笑话。
主导处理华晨股权纠纷一案的薄熙来,也因为这个案子饱受争议,媒体舆论上批评薄熙来蛮干作风的大有人在,因为当年除了华晨之外,还有大量的企业存在类似的股权结构不清的情况。
薄熙来蛮横的将华晨股权收归国有,并且不是划给当初出资的中国人民银行,而是直接把资产划归辽宁省,被视作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抢劫。
仰融案在辽宁省被定义为侵占国有资产,而同一时期,在南方则允许把企业卖给实际经营者,显然对于企业家更为友好。辽宁省此次的行动,亦是激起他们的兔死狐悲之感,一些南方的企业界人士,也趁乱高喊起投资不过山海关的歧视性口号。
而仰融在海外发起的系列诉讼,更是惊动了中美两国司法部,当年刚刚加入世贸组织的中国,对美国处处有求,让仰融一下子把案子捅到了不应该属于他的层次。以郎咸平为代表的挺仰融派人士,在各种场合大呼此案的重大影响。
而薄熙来的家丁徐明,最终也没有真正进入汽车行业,他早年收购的客车厂,在几年后又卖给了华晨。
当然除了批评者,认为仰融是骗子,薄熙来处置果断的人亦不在少数。
而在这个案子中最值得玩味的声音,还是来自辽宁省一把手的闻世震书记,对于这个牵涉到数十万就业岗位的重大项目,记者问闻书记:
还有一个轰动全国的案子是仰融案,你怎么看?闻书记回答:
现在他在美国,已经提出了申诉,案子还在处理过程中。这个案子,我一直没有经手,政府有一个小组在处理有关的工作。好一个我一直没有经手,这就是辽宁省一把手的大智慧。
梦醒时分 熙来回京连闻书记这个一把手,都不支持省长的工作,平日里受够了薄省长严苛冷酷作风的干部呢。
华晨的案子,薄省长做得不够完美,当然要趁此机会大做文章。而如果说要玩拉帮结派,搞官场权斗,薄熙来的蛮横做风,已经不知道得罪了多少的高级干部,如果让他们投票选举书记和省长,有无数个能让他们工作更轻松,生活更富裕的人选,干嘛要给薄省长好好打工。
尤其是省里的干部,本就不出身在薄熙来的派系,在这内外交困,又取不得重大突破之际,商务部部长吕福源被查出罹患癌症,被病魔击倒的吕福源向中央推荐辽宁省省长薄熙来。在吕福源消失的2003年10月,中央主管组织工作的政治局常委曾庆红飞赴辽宁。
当时,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刚满两年,对外贸易正处于激烈变革阶段,商务部工作的重要程度正处于历史高位,同时商务部部长的位置,也非常符合薄熙来的人设,对于追求进步的政治明星来说,商务部长这个职位的主要缺点,是晋升通道偏窄,只有在国务院内升任副总理一条,无法跳槽到党口的中组部、政法委、中宣部等几个核心部门任首长。
一番简单的利弊权衡,薄熙来爽快的接受了商务部长的新职位。
三年的省长生涯,没有让人记住的高光瞬间,留下的只有他和闻书记的明争暗斗。
驱逐仰融的果断决绝,以及徐明在薄省长的家里,为谷开来展示法国别墅幻灯片的场景,而他上任之初夸下的新增300万就业岗位的海口,完成了不到一半,三百万下岗工人的期盼不了了之。
他在大连时的副手陈政高,把大连经营城市的经验带到沈阳,号称沈阳市容像变魔术一样的大变化。
却被闻书记说成是某些有权力的人,某些观点有碰撞的同志,大搞形象工程、政绩工程。城市建设像欧洲,农村发展像非洲。
薄熙来被高升抬走,本地领导们大开筵席,庆祝沈阳再次迎来春天。不过,薄熙来与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人,在往后余生都不会再有交集。
送别熙来回京,闻书记赠言:
但愿得山长水远,一别两宽。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薄省长回赠闻书记:
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三言两语,道尽十数年的恩怨情仇,也为这场二十年的辽东一梦画上句点。欲知后事,且等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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